Pilot

2020/02/23 10:02

第一封邮件,试一下功能,随便一点。目前不一定会写什么长篇大论的,会更随意点,先从推荐一些东西开始,可能是一篇文章、一个视频、一个作者、一个产品,等等。

今天推荐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文章《三十年来世界政治:什么变了》。我看的是中文版,中文版似乎在墙内没有了,墙外要自己找。英文版的地址: https://www.journalofdemocracy.org/articles/30-years-of-world-politics-what-has-changed/

这篇文章用三十年的大视角,概括了政治层面全球发生的巨变。这些落到微观层面,很多就是你我每天都能感受到的气息和能量。带着这个视角,你会发现太多太多看不懂的事情都能得到解释,太多难以理解的事情都有原因。

也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我倾向于认为,在全民上网+社交网络的时代,很可能不会有什么大方向上社会进步。因为这相当于在一个cancel culture(即所谓的政治正确盛行的文化)里,人人都有了相等的vote/voice;而真正的社会进步是由少数精英发起的,但在社交网络时代,尤其是社交网络在生活中的权重越来越大的时代,进步观念会被大众的投票给cancel掉,或者陷于漫长的拉锯,或进一步退两步。

最后摘录几段:

这些变化的背后,是政治极化主轴的重新定向。二十世纪政治的一大特征在于左右之间的意识形态分野,这一分野很大程度上由经济条件定义:左派要求有更多的社会经济平等和由国家实施再分配,而右派青睐个人自由和强劲的经济增长。今天,这一主轴正在转向基于身份的政治。作为这一变化的一部分内容,左派和右派都在重新定义他们自身的目标。

身份政治的心理基础在于,人类认为他们拥有内在的价值或尊严,而他们周围的社会未能予以承认。这一未获充分赏识的身份对某个个体来讲或许是独一无二的,但更通常的情形是,它源自身处某个团体中的成员资格,尤其是遭到某种边缘化或不尊重对待的成员资格。身份与自豪、愤怒和不满之感密切相关,这些感受有赖于一个人获得(或没有获得)的承认的种类。尽管人们感同身受的经济不公可能激发人们获得承认的诉求,这一动力仍与驱动经济人(homo economicus),且通常可以引致行动的物质动因截然不同,那些行动与传统上理解的经济自利不相容。

举例来讲,很多在退欧公投中投下“退出”票的英国人明白英国可能在与欧盟分道扬镳后蒙受经济损失,但认定要恢复英国的民族身份,这一代价是值得付出的。尽管今天的民族主义者和伊斯兰主义者围绕不同议题展开动员,但他们都认为,他们的团体中有一些成员被边缘化了,他们也都要求从全球社会那里获得尊重。

从经济到身份的如此转向,还引致发达民主社会中左派和右派的重组。二十世纪的左派,不论是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还是社会民主主义者,都提倡广泛的工人阶级利益,但今天的左派更可能去声援特定身份的群体,如少数民族、移民、女性、残疾人士、性少数群体、本土人士,等等。一个相应的主张是,既然这些群体中的每一个都遭遇到了特定方式的边缘化对待,补救措施就必须为每一个群体量身定做。一段时间后,这些群体性身份往往开始被视作该群体成员的主要特征,用来对他们进行定义,代价是个体身份的消弭。

如此意识形态转向的政治后果是:今天,美国和其他发达民主社会的左派政党没有专注于旧式的工人阶级及其工会(工会成员的绝大多数往往属于主流族群),而是视自身为形形色色少数群体的利益代言人。背离旧式工人阶级的结果是,属于那个阶级的选民掀起了一场运动,逃离了传统的左派政党,投身于新近出现的民粹主义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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